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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色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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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粉色的脚趾
      等她们从展厅出来,急急忙忙去上班上课,林信书只觉得她有必要再来看看其他作品。杜千寻因为周末有事,没办法陪她,没关系,她跑过一趟,也认识路,可以自己来。
      能多看几天是几天,反正怎么都是赚的。她真心实意觉得艺术展比迪士尼乐园好,当然不只是因为展览不花钱就能看,更因为玩乐的体验会很快过去,但是看到好的作品却会反复回味,念念不忘。
      虽然大部分作品她完全看不懂,但也不影响她被震撼,继而生出一些她原本不会有的感慨。
      要不是这几天过去之后,接下来她要给弟弟做饭,她可能会每天都来看,看到展会闭幕。
      说句害羞的话,她简直为艺术的世界着迷,虽然她根本什么都不懂,这些东西也和她几乎不可能产生任何联系,但是,她喜欢又不犯法。
      谁规定穷人就不能喜欢艺术?她又不是要从事相关工作,更没有在上面挥霍金钱,只是小小的喜欢,总是可以的。
      只是这种感情,跟谁都说不出口。跟弟弟说?别闹了,他们之间感情没有深到能探讨文艺作品,她也怕弟弟嘲讽她。跟杜千寻说?杜千寻明显对这些不太感冒,她不能拿自己的偏好去打扰她。至于黄蔚然,距离她太遥远了,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有两个客观原因,一是没有那么熟悉,二是在学艺术的人面前讨论艺术,夸夸其谈,她做不出那么班门弄斧的事。
      她就自己偷偷喜欢就够了,能多看几次是几次。
      甚至晚上到家,还不停想起来,神情恍惚。弟弟居然也是刚刚到家,快速洗澡,上床睡觉了。他好像很累,虽然不知道做了什么,但大概率是没好好吃饭。
      好像没那么爱吃甜面包,明天早上给他做他爱吃的薄皮馅饼,多放点肉,再给他做一份胡辣汤,带牛肉丸的,最后再盯着他喝牛奶。中午和晚上是管不着了,顶多在微信里面问问他吃的什么。话说今天就忘了问,他也根本就没有跟她讲自己日常生活的习惯。
      我今天不也没告诉他我和朋友去看展了吗,她暗自反问自己,哪怕两个人住在一起,也没必要把所有事都告诉对方。
      上午走了很长时间的路,又经过叁个小时挤地铁的折磨,下午忙了八个小时,她也累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运动会定在下周六日举行,林含璋所在的学院提前一个星期训练选手,打算在赛场上一鸣惊人,
      他本人是觉得纯属痴人说梦,就像他报的几个项目,助跑跳远,男子一千五百米,叁千米,还有标枪,哪有一个是一周就能练出成果的?还只能在中午和傍晚的休息时间练习,一天练习叁四个小时就想夺冠,想的真美。
      反正被折腾的也不是学生会那群人。林含璋愿意参加练习只是想提前摸摸大家的实力,他对下学期免锻志在必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还没狂妄到一无所知不做任何训练就坚信自己能拿冠军。
      那不是自信,那是自大。
      更重要的是,比赛前一周,他完全禁欲。从周五开始,他就养精蓄锐全力备战,拿出他去年准备体测时的克制与谨慎。都上场了,如果还拿不到像样的成绩,也真对不起自己一番苦练。
      虽然他每天抱着怀里的身体也心猿意马,很想亲两口再吃下去。
      林信书也觉得他有点诡异,但是她最近也奇怪的忙碌,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去看黄蔚然说过的大学生作品展了,已经连看叁天了,她觉得很值得去。
      在他看来她就是又迷上了别的事,只不过他觉得大学生的作品没什么可看的。如果她喜欢展会,那上海各种各样高水平的艺术展从年头开到年尾,他能每天都带她去看。
      可他更愿意在卧室里抱着她性交。性交比这些都令他快乐,压着她进入她实在美妙。
      连续跳了五轮,他并没有觉得疲劳,只是沙坑里面的沙子进了鞋子,再助跑跳跃也没有意义,于是他走到供人休息的台阶上,坐下脱鞋倒沙子。
      学生会长远远地看他停止训练,他在原地看了一会,还是很想和林含璋搭话。他快步走到林含璋所在的阶梯下方,就见到他将两只脚上的鞋袜都脱了下来,轻轻皱眉,带着无奈甩黑色的袜子,里面应该进了不少沙子。
      曲线优美白皙通透的脚,瘦长瘦长的,和他的人一样。连同脚趾和后脚底都是淡淡的浅粉色,颜色如同春日里初放的桃花,哪怕在美人画和古典雕塑里都没见过那么美的脚。
      往上看就是被运动裤遮住的小腿,天气越来越冷,但是男孩子抗冻,他又为了活动方便应该在里面没有穿其他裤子。
      学生会长想,他要是和我一个宿舍,我非得看看他的膝盖是不是也是粉色的。这般美好的肉体如果出现在女人身上,他会想尽办法追求到手,但是天意弄人,硬是给了一个男人。
      男人,也就只能过过眼瘾。
      他倒是想上手摸摸,可太过唐突,而且对方看上去也不是能乖乖坐着让他摸的人。
      察觉到他的目光,林含璋快速穿上鞋袜,“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会长油嘴滑舌。
      林含璋淡淡道:“可以呀,但是您一向无事不登叁宝殿。每次你来找我,我都会有麻烦。”
      “不至于,不至于! 我就是想来看看,再问问你练得怎么样。”会长连连摆手。
      林含璋不冷不热地说:“还能怎么样,不就是那样。”
      “你怎么能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呢!”会长痛心疾首。
      林含璋转头一笑,他笑起来简直如雪融冰消,春回大地,嘴里吐出的字句却一点也不客气,“要不你行你上?”
      学生会长更是吃惊摇头,“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困难,我帮你解决一下。”
      林含璋将那嘲讽的笑收起,“没有。你别来打扰我们就足够了,我们一个个休息时间都不要了辛辛苦苦练习,你就在旁边背着手看,领导视察呀你。”
      会长赶紧把背在身后的手松开,“含璋你想多了,我这就是个习惯。”
      “那你这习惯老气横秋,不如改了。”
      “行行行,听你的。”
      “我就是说说,您别当回事。”
      “含璋你说什么我都放在心上,再说你说的也对,我才二十出头,不能把自己弄得跟中年人一样。”
      林含璋看他梳的整整齐齐的偏分发型,更加整齐的中式套装,心道这要改的太多了。他也逗得差不多了,看看时间,可以去吃午饭了。
      两个人一起去校外的西餐店吃牛排,不是因为林含璋多爱吃牛肉或者这家饭店味道多好,纯粹是因为他需要补充蛋白质。
      在林含璋早早起床练习,没有回家吃午饭的那些天,他神神秘秘的姐姐每天鬼鬼祟祟出门,坐上一个半小时地铁,去看那个大学生作品展。
      她实在是心心念念,流连忘返。有一天她甚至鼓足勇气邀请黄蔚然,本以为对方可能是大忙人,但是黄蔚然很快就答应。两人约好了在周叁上午见面,然后她会带林信书看点她觉得有趣和好玩的作品。
      两人在展馆门口碰面,黄蔚然穿着酒红色外套,材质一看就知道非常昂贵。她穿的是一件姜黄色毛衣,质量一般,胜在款式和颜色很趁她,看着倒也清纯温柔。
      黄蔚然见到她就笑,“最近来看了吗?”
      林信书怪不好意思,“看了好几回了,谢谢你给我的票。”
      “嗨,我又没花一分钱,张个嘴的事。再过不到一个月我们学校有元旦表演,你要是想来看就来,票都不用,更有意思。”黄蔚然摆摆手,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音乐会那种吗?”林信书好奇地问。
      黄蔚然想了想,觉得不太好概括,“就几乎所有系配合演出,节目也是很多种,有话剧,歌剧,民歌演唱什么的,当天具体要演什么到时候会发节目表。”
      “听起来很有意思啊。”林信书有点神往。
      黄蔚然见她表情,就笑:“你想来嘛,你要是来我提前给你抢位子。”
      林信书有些可惜:“你不参加表演吗?”
      “我不用,我就帮忙编曲,属于幕后人员,我的活是最早能干完的,也不用上台。”黄蔚然解释。
      “编曲?”
      “是的,大部分时候我们学生表演是不用写新曲子的,不过哪怕是旧曲子也得根据人员配置还有现场条件改改才能用,不能直接拿来用。”
      “原来如此,”林信书恍然大悟,“我去跟老板说一下,问问能不能换班,如果可以我就过去。麻烦你帮我占座位了。”
      黄蔚然哈哈笑,“不麻烦不麻烦,礼堂表演只是一部分,到晚上操场还有乐队表演呢!听说会请摇滚乐队,还不知道请的谁,你到时候多留一会,我带你去看看。”
      林信书有点为难,她是真的想看,也是真的不想让弟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