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节

  球赛结束。
  萧然他们赢了。
  冲刺班欢呼。很?多女生冲上去送水，江雅妙被人挤出来了，她站在原地，愣了愣。周乔转头，对上江雅妙的视线，周乔顿了顿，冲她一笑，随即拉着成暖离开。
  孟浅浅笑对江雅妙说：“人太多了，去送水只会被挤成肉饼，你看我都不去凑热闹，雅妙，跟我们一起去坐坐？”　　江雅妙：“不了。”　　“那?行吧。”孟浅浅蹦蹦跳跳地往周乔她们那?边走去。还有最后一项压轴比赛，那?就是1500米，这可是拉锯战。
  比赛的人是李苗还有班上另外一个男同学。
  周乔就不去加油打气了，李苗看到她估计会摔倒，她选了靠转角的走廊坐下，咬着棒棒冰。　　成暖跟孟浅浅也一块寻个地方坐下，抬头看着午后烈日，吹着穿堂风，这可是夏日学生最喜欢的地方。
  渐渐地，因为太舒服了。
  三个人都有些困了。　　然后睡着了。
  一群打完篮球赛的男生跑到便利店旁边的洗手池洗脸洗手，一边洗脸还一边闹，有人想闹萧然，被萧然按住了头，开了水龙头洒，一下子?男生们都息声?了，萧校草果然冷酷，萧然洗完脸出来，眼眸左右扫了一圈。　　没?看到周乔。
  他单手推开便利店门走了进去，买了两?瓶水，丢了一瓶给应浩。随即出来，走到台阶上靠着柱子?，问道：“孟浅浅呢。”
  应浩喝一口?后，愣了下，“啊？你找孟浅浅她干什么？”
  萧然把玩着矿泉水，声?音很?低：“没?看到她们。”　　应浩：“可能去哪里?玩了。”　　他狐疑地看着萧然，没?事问他女朋友做什么，看上他女朋友？不，不可能。
  这时，不远处的老乔朝他们挥手，示意他们过去。萧然手插在裤袋里?，低头上了台阶，往老乔那?儿走去，下巴凝结的水珠往下滴落。
  走了没?多远，穿堂风吹来。　　吹乱了萧然的发丝，校服也被风吹得鼓起来一些。
  萧然准备扔了喝完的矿泉水瓶，眼眸一定，落在转角的那?走廊上，他脚步停住，几秒后走过去，来到周乔那?个位置。
  他手按上柱子?，俯身看着睡得正熟的女生。　　她指尖还捏着棒棒冰的外壳。
  发丝凌乱，搭在她脸颊上。
  她指尖泛粉，垂放在一旁。
  萧然看了几秒，用矿泉水瓶抵她下巴，把她略抬起来。她不耐地挥手，萧然嗤了一声?，指尖捏住她的手，接着把她那?棒棒冰的外壳扯下来，随后扔了。
  周乔身子?动了一下，脸从这边转到那?边，露出了一张漂亮的脸，眉毛细长，肌肤白皙。
  萧然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谁知她动了一下又睡了。
  萧然直起身子?，离开这儿，走向老乔。　　应浩在一旁全?部目睹了。
  他冲上前，喊道：“你什么意思。”
  “萧然，江雅妙。”
  “嘘。”萧然转头，眯眼看着应浩。应浩梗住，他看着萧然阴冷的目光，半天喘不上气来，萧然低头拍了拍下摆，语气低冷，“我跟江雅妙的事情，是父母定下的。”
  “不是我定下的。”这是萧然第一次提醒应浩。
  应浩：“.....”　　后悔了，太他妈后悔跟老师说，让江雅妙穿自己的衣服来参加比赛，太后悔了！
  老乔看到应浩：“浩浩，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中暑了吗？”
  应浩：“没?，有。”　　心脏好痛。
  第15章
  老乔找他们两个主要是等会儿领奖过后, 他买了一些吃的，放在一楼的仓库里，让萧然跟应浩等下带人来搬。
  说完老乔就走了。
  应浩的心情也缓过来了, 看?着烈日下的跑道，说：“你打算怎么安排她们两个？”
  萧然喝完了水, 将瓶子捏扁了扔到清洁阿姨用来收集矿泉水瓶的箱子里，他说：“我要让周乔上大学。”　　“还跟你一个大学对吧？”应浩猛地看向萧然。
  萧然指尖揉了揉脖颈，“嗯。”
  应浩半天没说话。　　许久他蹲下来，两手垂放下来, 下巴的水珠滴落。他神?情有些颓废, “我也想让孟浅浅努力一些，可惜她就烂泥扶不上墙, 我都放弃了。”
  “周乔哪哪都烦, 但她这人有韧性, 这点....”应浩声音低了些, “孟浅浅比不上她, 江雅妙也不行。”
  应浩可算是承认周乔的好了。
  萧然手插在裤袋里, 挑挑眉。
  “那我眼光不错。”
  应浩：“......”　　你闭嘴。
  萧然不再?搭理应浩，转身取走一条干净的大毛巾, 往回走。跑道上很多学生噗呲噗呲地跑着, 走廊拐角处的三个人睡得跟猪一样。
  萧然来到周乔的旁边，抖开了毛巾往她肩膀上盖。　　周乔打了一个颤，突地醒来，迷糊中看到那张俊美的脸, 她还以为做梦, 抬手捏着萧然的下巴捏了几下。
  “挺真实。”她说。　　萧然单手撑在她栏杆上，伏低身子, “梦到我了？”
  那低冷的声音让周乔又打了个颤，彻底清醒，她猛地坐直身子，后脑勺靠着柱子，呼吸急促，“萧然！校草？班长？你怎么在这里？”
  萧然指尖一松。　　毛巾落在她身上。
  这重量让周乔低头一看?。
  她很快抬起头，眨眼：“班长，你给我盖被子啊？”
  萧然拨她额头的刘海，说：“嗯。”
  “谢谢。”周乔发现两个人靠得很近，她不着痕迹地又往后挪了挪。　　萧然这才站直身子，说：“运动会快结束了，你去洗把脸，等?会儿还要领奖。”
  周乔嗖地一下坐直身子，往外看?：“1500跑完了？谁赢啊？”　　“常青班的。”　　周乔：“呸，我就知道李苗不行。”　　她把毛巾折叠一起，从走廊上下来，问道：“班长你哪儿拿的毛巾？”　　萧然取走她手里的，“你去洗脸。”
  “哦。”
  周乔忍耐着脸红，跑到孟浅浅跟成暖的走廊，暴力把她们两个人弄醒，接着三个人走向洗手台那边去洗脸。
  成暖：“我怎么迷迷糊糊看?到萧校草给你盖被子啊？”　　周乔洗着脸，睫毛眨了几下，水珠滚落，“你看?错了。”
  成暖：“我没近视。”　　周乔：“.....”　　她也不知道萧然怎么那么好。　　那么温柔。　　让人想不喜欢他都难。
  好烦。　　他怎么没有跟一开始那样冷漠冷酷，对她凶巴巴的呢。
  *　　运动会闭幕也花了一些时间，整体成绩是冲刺班的，拿了不少奖项。周乔也拿了个滑板冠军，奖品是一部mp4，还附送了一套英语词典。　　这奖项好像就是为她而设定的似的。　　她震惊地看着颁奖的萧然，“这是？”　　萧然神色淡淡，黑色手表已经戴上了，校服的领口也扣上，整个人很有疏离感。他垂眸，唇角却隐隐有一丝笑意。
  没有理她的惊喜，走到旁边给另一个同学颁奖。
  在身后发放奖品的应浩啧了一声，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萧然要自掏腰包给这个项目加mp4这个奖品了。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他之前还寻思江雅妙的英语还可以啊，没到需要赠送mp4里面还录放英语的地步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着领奖的同学纷纷下台了。　　应浩突然拦住萧然，“其实之前好几次我就觉得你对她很特别了，你是什么时候对她上心的？”
  萧然拎开点儿领口散热，眼眸看着应浩。
  许久。　　他说：“可能很早之前。”
  应浩拍大腿：“我就知道！”
  *　　“奖品居然是mp4，不错耶，不过如果是个手机更好。”成暖一脸做梦地说，孟浅浅也拿到了两份奖品，她的是记事本跟钢笔，总而言之都是学习用品。孟浅浅说：“我的字都不好看，还送钢笔呢，我宁可要周乔的mp4，还可以听歌。”
  周乔把mp4收起来，说：“你们手机功能基本都有了，还用我的mp4吗？”　　成暖：“那倒也是。”
  现在最新的苹果机子都到5了，成暖的就是，孟浅浅还在用4，周乔则还是htc。不一会儿，所有奖品都送出去后，今年的运动会也即将要闭幕。
  最后闭幕词是江雅妙念的。
  她穿着杏色长裙，不知是不是太累的缘故，她精神?不太好，平平无?奇念完后，大家都感觉到校花的疲惫。　　老师拍拍她的肩膀。　　她挤出笑容回应。
  散场后。　　回教室的路上，周乔是跟萧然走在一起，她低头按着mp4，萧然手插在裤袋里，眼眸看着她手臂上挂着的袋子，“袋子里是什么？那条红色裙子？”　　周乔偏头看他，点点头：“对的。”　　“裙子你的？”　　他问得很轻淡，嗓音很低。
  周乔笑道：“成暖送的。”
  萧然点点头，“天热，这种?裙子经常穿会晒黑。”
  周乔一愣，“还行吧。”
  萧然薄唇紧抿，眼眸有些阴冷，“你穿了不好看。”
  周乔神?情一僵。　　“呸，那我更要穿了。”
  说着，她走快两步，不想跟萧然搭话了。她压了压袋子，心想，真?的不好看吗？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江雅妙那一身杏色裙。
  周乔脸色难堪，埋头快走。　　萧然在身后看着她背影，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搂她的时候能感觉到她后面那一片露出来的肌肤，就两条带子吊着的布料——
  老乔在班上等?着同学们，老乔有很多话要说，高三的运动会就这么结束了，明年的这个时候，这些孩子都将是大学生了，他们都要各奔东西了，哎，时间真快。
  *　　领了老乔给买的吃的，同学们陆陆续续地下课。周乔背着书包，嘴里咬着根棒棒糖，也下课，她看一眼正站在门口跟老乔说话的萧然，啧了一声。
  四点多回到家里，家里没人，周乔把书包拿进卧室里，出来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一会儿，门外哐当几声。
  门开了。
  周乔转头一看?。
  周成善提着菜，拄着拐杖站在门口。
  父女俩对视。
  周成善问道：“回来啦。”
  周乔：“嗯。”
  她顿了顿起身，走过去接过周成善手里的袋子。
  周成善愣了下。　　他鬓角流了些汗下来，他跟着主拐杖进门。
  “晚上就我跟你吃饭，你想吃什么，爸给你做。”
  周乔把菜放进厨房，说：“都行。”
  “那就弄点虾给你吃吧。”周成善把拐杖放下，换了方便点的轮椅，断腿的那只脚骨头已经变形了。
  周乔嗯了一声。　　随后她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周成善进厨房去忙活。
  电视加上厨房的动静，让这个被夕阳打进来的老式房子竟是有几分温馨，不去看墙壁上全是另一个女儿奖状的话。
  成暖：“乔乔，你现在跟你爸相处看?起来挺舒服的嘛。”　　周乔：“还行吧。”　　孟浅浅：“我都替你开心。”
  父亲如果支持，周乔上大学就多一丝希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