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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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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欲 第30节
      陆璟深没有犹豫,几乎是本能地相信他,按着封肆说的放开安全带侧身靠过来,双手帮他扶住方向盘,即便这个姿势对陆璟深来说十分困难。
      封肆丢出句“别回头往前开”,一只脚还踩在油门上,猛推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探身出去,身体下滑,速度极快地朝着后方连开了两枪。
      耳膜的震荡比先前更猛烈,陆璟深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除了尽全力稳住方向盘,做不出别的反应。
      再之后他听到刺耳的轮胎擦地声和碰撞声,封肆回到了车里,用力带上车门,从他手里接回了方向盘。
      一切就发生在瞬息之间,陆璟深放开时,双手却已冷汗涔涔。
      他挪回副驾驶座,这才有精力去看后方,封肆的两发子弹打中了前车的轮胎,那两辆车撞在一块撞向右侧山壁后交叠侧翻在了山道中间,里面的人短时间内只怕爬不出来。
      陆璟深略松了口气,封肆把手机扔过来,提醒他:“报警。”
      一刻钟后,他们的车停在山脚下的公路边等警察,陆璟深还有些缓不过劲,眉头紧拧着。
      封肆伸手过去,碰了一下他耳朵:“痛不痛?还能听到声音吗?”
      陆璟深有些难受地偏了一下脑袋,枪声震荡下他的耳膜确实有些刺痛,但是还好,应该问题不大:“……你自己怎么样了?”
      封肆笑笑道:“没事,我经过专业训练的,你忘了我以前做过三年空军,枪也是练过的。”
      陆璟深了然,难怪他能打得那么准,而且信心十足。
      心绪逐渐平复下来,陆璟深还想说点什么时,隐约嗅到空气里血腥的味道,神色微微一顿。
      按开车内灯,这才看清楚是封肆的左手臂上正在渗血,衬衣袖子一片污糟。
      见陆璟深目光里流露出惊骇,封肆不在意地解释:“刚在山上那一枪子弹正好擦过去了,还好,只是擦伤而已。”
      陆璟深:“你刚才怎么不说?”
      他的眉头又拧了起来,拉过封肆的手,小心翼翼帮他把衬衣袖子卷上去,伤口在小臂上侧,灼伤的面积颇大,还在不停往外渗血,完全看不出“还好”在哪里。
      “我们现在去医院。”陆璟深铁青着脸道。
      封肆:“警察还没来,得搞清楚那些是什么人,他们好像是冲你来的。”
      “去医院。”陆璟深坚持。
      封肆无奈,他的手也确实得尽快处理,犹豫之后没再反对,打了个电话出去。
      陆璟深心烦意乱,没心思听他打给谁,在封肆准备发动车子时,推开了车门:“换手,我来开。”
      封肆:“你有这边的驾照吗?”
      陆璟深已绕到驾驶座来,拉开了他这边的车门,声音不容抗拒:“下车。”
      封肆想想陆璟深每年来这边度假,大概是有驾照的,不再逞强跟他交换了位置。
      之后陆璟深按着导航上的线路走,一路把车子开得飞快,神情始终紧绷着,一句话没再说。
      封肆几次偏头看他,话到嘴边还是算了,陆璟深大约是真的担心自己,这个时候就不逗他了。
      半小时后的医院急诊室里,医生帮封肆处理伤口,陆璟深看着他手臂一团血肉模糊的样子,有些难受,起身去了外头走廊上想透口气。
      才走出去便有人自外进来跟他打招呼,陆璟深回头,是先前借飞机给他们的那个法国男人,封肆似乎说过他叫罗恩。
      “feng刚才跟我打电话说你们遇上了带枪的劫匪,让我跟警察那边打声招呼,他怎么了?”男人说着话,朝急诊室里看了一眼,见封肆还精神抖擞地在跟医护谈笑风生,并没有半死不活,顿时不再对他感兴趣。
      他打量起面前有些魂不守舍的陆璟深,扬了扬眉:“你不进去看看他?”
      陆璟深勉强找回声音:“他没什么事。”
      罗恩啧啧:“你对他这么冷淡?我看你根本不是他男朋友吧?”
      陆璟深皱了一下眉,没有回答。
      “我猜的,”对方笑嘻嘻道,“我看人很准的,你们的关系绝对没到那一步。”
      陆璟深有些烦这个人的自以为是:“这是我跟他的事。”
      罗恩耸了耸肩:“身为feng的朋友,我随口问问而已。”
      他的表情像颇为遗憾:“feng的床技是不是很好?”
      陆璟深脸色愈发难看,罗恩举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只是开个玩笑。
      “他为我工作过一年,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跟我是同类,而且他似乎很好接近,我以为他会是个容易上钩的好床伴,结果他一直在拒绝我,只肯跟我保持朋友距离,后来被我问烦了才告诉我说他来这边工作,是因为他要找的人听得懂法语,他想来碰碰运气。”
      对方说话时视线一直在陆璟深的脸上,肯定自己的猜测:“他说的人,应该是你吧?”
      陆璟深愣住,他大学选修的二外就是法语,非洲很多国家的人都会说法语,当年在非洲他确实经常用法语跟人问路,封肆看似漫不经心,其实都记得。
      在陆璟深愣神间,罗恩去接了个电话。
      陆璟深站在门边,垂目看向夜色在脚边投下的一片阴影,微微失神。
      封肆出来,叫了他一句:“低着头站这里做什么?睡着了?”
      陆璟深抬眼,封肆手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用绷带包扎了起来,受了伤这个人也没个正经,笑容散漫,直勾勾地看他。
      陆璟深的目光落到他手臂上,顿了顿:“处理好了吗?医生怎么交代的?”
      封肆不在意道:“打了消炎针,缝了针上了药,问题不大,就是这几天得注意点,不能沾水。”
      他转头看到罗恩过来,问他:“警察那边怎么说?”
      “他们到的时候那几个人刚从车里钻出来准备跑,全被逮住带回去了,他们说是看你们有钱,想打劫你们。”罗恩把刚收到的消息告诉他们。
      封肆神情收敛,严肃起来:“不对,他们当时的注意力在alex身上,是冲着他的来的,带的枪也不是普通的手枪,还对我们穷追不舍,绝对不是打劫那么简单,我那里也捡到了一把枪,麻烦你帮忙送去警局告诉他们一声。”
      “这没问题,”罗恩道,“我已经跟他们说了,让他们仔细查,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之后你们可能还要亲自去警局做个笔录。”
      封肆点了点头:“多谢。”
      回程依旧是陆璟深开车,上车时封肆看到掉在副驾座位下只吃了几口的蛋糕,捡起来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箱里,略略可惜:“你这生日过得够惊心动魄的。”
      陆璟深:“回去我会给你加工资。”
      封肆闻言惊讶看向他,然后笑了:“那是不是还要算一算医疗费、营养费和精神损失费?这算工伤后的补偿?”
      陆璟深听得有些气闷,除了给钱,他好像确实没什么能跟封肆表达谢意的,这个人看着也根本不缺钱。
      “要算也不急着现在,先回去吧。”封肆笑过提醒他。
      陆璟深沉默不言地发动车子。
      封肆点了根烟,开了自己这边的车窗,没受伤的右手手臂撑在窗沿上,不时抽一口,刚才的惊魂像半点不放在心上。
      “手受伤了,少抽点烟。”
      陆璟深没忍住提醒了他一句。
      封肆的目光睨过来:“这好像不冲突吧?”
      陆璟深再没多说,目视着前方专心开车,风挡玻璃上裂开的纹路映在他眼睛里,也像是有什么冰封的东西在逐渐动摇碎裂。
      回到酒庄已经过了凌晨,封肆进门就把自己那件染了血的衬衣脱了,打算去浴室冲澡。
      陆璟深拉住他:“你身上的伤,不能沾水。”
      “有什么关系,在左手上而已,注意一点沾不到,”封肆说着逗了他一句,“那要不请陆总纡尊降贵,帮我洗一下?”
      说完他就做好了被陆璟深拒绝的准备,陆璟深犹豫了一瞬,却点了头:“好。”
      封肆挑眉,像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你真帮我洗?”
      陆璟深:“没有外人在怎么样都行,……这句话一直有效。”
      封肆:“哦?”
      陆璟深的手搭上他手臂的绷带,轻轻摩挲,垂着眼的神情格外专注,没有给自己后悔的机会:“我不想让人知道,你要是同意,就一直这样。”
      封肆:“不让人知道?”
      陆璟深:“只有这点。”
      “我是不是也没法不同意?”封肆无所谓道,“随你吧,你觉得行就行。”
      他收回手,先进去了浴室。
      陆璟深微一怔神,隐约察觉到封肆大概还是不满意,可除了这样,他确实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陆璟深跟进去时,封肆已经脱光了身上衣服,正要开水。
      陆璟深大步上前去按住他的手,皱眉道:“你退后点。”
      封肆有些想笑,陆璟深这紧张兮兮的样子,还挺有趣的,也算难得。
      封肆配合后退开,陆璟深把莲蓬头取下,朝着墙壁的方向开了水。
      身后人忽然上前一步,一条手臂勾过他的腰,呼吸贴近耳边:“真的怎样都行?”
      陆璟深的“是”字到嘴边,隐隐觉得危险:“你想做什么?”
      封肆不安分的手在他腰上揉了一把:“先前在飞机上,过瘾了吗?”
      陆璟深:“不行,你还打了消炎针,今晚不行。”
      “我一定要呢?”封肆坚持。
      他勾着陆璟深转身,让他面对自己,抬起手,手指摩挲上陆璟深的唇,沿着唇瓣慢慢揉弄。
      陆璟深瞪着他,没有出声。
      今晚原本打算让陆璟深高兴高兴,但他这副撩人不自知的模样,又让封肆忍不住想欺负他。
      指腹贴在他微启的唇缝间,封肆道:“用这里,行吗?”
      第33章 撒娇
      陆璟深身体微微一僵,封肆的手指腹依旧贴在他唇上,只要舌尖稍往外送一些,就能触碰到。
      这个男人笑得恶劣,再次问:“行吗?”
      陆璟深不自觉地咽了咽喉咙,颤声道:“我不会。”
      他确实不会,这件事情,从前只有封肆为他做过,但也做得很少,他们一贯都喜欢来直接的。
      封肆眼中笑意加深:“不会我可以教你。”
      陆璟深的神情里有隐隐的挣扎,没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