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盒子

  不一会儿。
  曹主任来了。
  他今天本来是休假的，此时赶过来，匆匆穿上白大褂。
  他接过于眉递过去的报告，又看一眼病房里熟睡的老人，他看向周慎之于眉沈恬三个人，道：“发现得很及时，跟她右侧那个一样，所以，这次左侧要全切。”
  于眉呼吸有些不畅。
  沈恬也是心一揪。
  她作为女生，对于自己身体的器官是很在乎的。
  她觉得无论多少岁。
  都会在乎，难怪奶奶那么崩溃。
  于眉沉默几秒，“曹主任，听你的，不过，我们得咨询一下老人家的意见。”
  曹主任点头，他说道：“她还在睡，就不打扰她，等她醒了，你们好好跟她说，保持好心情，会好的。”
  “谢谢。”于眉很感激。
  医生的话有时就是救命稻草，是希望，是曙光。
  曹主任目光一转看到周慎之跟沈恬，他笑道：“慎之，好好加油，让奶奶能看到重孙。”
  周慎之点头。
  “多谢曹主任。”
  沈恬此时脸红不起来，她知道，这代表活的希望。
  曹主任走后，于眉电话很多，她跑去消防通道接。沈恬跟许主编请一天的假期，奶奶就醒了。
  她跟在周慎之身后走了进去，周慎之给奶奶掖被子，“要喝水吗？”
  江丽媛睡一觉，精神好多了，她看着沈恬。
  沈恬朝奶奶笑了下。
  江丽媛心里一暖，她又看向周慎之，周慎之垂眸，神色温和，“奶奶，喝水吗？”
  江丽媛说道：“喝！”
  周慎之站起身，去那边倒水。
  江丽媛拉住沈恬的手，说道：“恬恬，你该上班就去上班哈，不用每天都跑来看我。”
  沈恬笑道：“奶奶，陪你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江丽媛一听，她很高兴。
  紧握着沈恬的手。
  又过了一会儿，于眉回来了，她走到那边，手撑着扶手看着江丽媛，“妈，有件事我得跟你商量一下。”
  “这次呢，跟上次是一样的，曹主任的意思呢，就是要全切，您觉得...可以吗？”
  问完。
  沈恬就感觉到奶奶抓着她的手紧了紧。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奶奶，很怕奶奶情绪又跟刚才那样，江丽媛看着围着病床的三个人，看着温柔漂亮的孙媳妇，看着俊朗帅气的孙子。
  他们正花好年华。
  周慎之弯腰，掖掖她的被子，低声地喊了声。
  “奶奶。”
  这一声让江丽媛回了神，她看着他，这个她从小带大的孩子，如今他成家了啊，未来还那么长，她想看到。
  还想看到那小小的重孙。
  江丽媛看向于眉，语气竟很平静，“能活就切吧。”
  于眉松一口气。
  沈恬也松一口气。
  周慎之看着江丽媛，道：“奶奶很勇敢。”
  江丽媛睨他一眼，说道：“我中午要喝粥，你自己看着办。”
  周慎之笑问。
  “排骨粥行吗？”
  “行吧！恬恬喜欢的，我也喜欢。”江丽媛顺顺沈恬的头发，眼里有了光，沈恬笑着蹭蹭老人家的手掌。
  她奶奶去世得早，相处得也很少，印象很模糊。
  但江丽媛奶奶的温暖也弥补了她的一些遗憾。
  所以。
  都要好好的。
  周慎之问她。
  “我回去，你在这儿陪奶奶？”
  沈恬顿了下，打算点头，结果奶奶一把甩开她的手，“你也一起回去。”
  沈恬一愣。
  周慎之轻笑，牵着她的手，“那就一起回去。”
  于是，沈恬跟周慎之离开了病房，沈恬跟上他的脚步，看着他侧脸问道：“我们冰箱里还有菜吗？”
  周慎之：“没有，得买。”
  沈恬看了眼时间，“那得快点，才能买到好的排骨。”
  她改而拉着周慎之，变成了周慎之跟着她的脚步，两个人下了楼去开车，此时是早上十点半，好在这儿距离蓝月并不算远，抵达后，就去隔壁的菜市场，沈恬这辈子没来过几次菜市场，这算起来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
  以前陪过沈昌明来，但她对这里依旧晕乎乎的。
  周慎之反而熟门熟路，牵着她的手，往猪肉摊位走去，沈恬看他选了两条排骨，沈恬想着自己能帮点儿什么。
  于是拿起手机，刷码付钱。
  周慎之接过老板递来的袋子，看她一眼。
  老板笑着问道：“周先生，这你女朋友啊？”
  周慎之笑了下。
  “我老婆。”
  沈恬指尖一顿，耳根微微泛红。
  老板看着沈恬，笑道：“果然美女都是配帅哥的！”
  美女！
  沈恬更不好意思，在夸她啊！
  周慎之偏头看她一眼，语气淡淡地跟老板说，“嗯，她只配我。”
  说完，就牵着她离开了这个摊位。
  沈恬紧握着手机，眨了眨眼。
  他说什么？
  她只配我？
  那是不是说，他也只配她？
  啊！
  在青菜摊，周慎之选青菜，沈恬看到秋葵，她拿个小篮子装了一些，周慎之看她一眼，沈恬笑道：“奶奶很喜欢吃这个，上次你做的，她不是一口气吃了好几个么。”
  周慎之看着她笑容。
  唇角微勾，他点头，“嗯，那今天也给她做点。”
  沈恬猛点头。
  随后又买了不少其他的菜，沈恬都挑了奶奶喜欢吃的，周慎之拎在手里，看了一眼那些菜，忍不住牵紧了她的手。
  沈恬，他从没想过，她会让他如此心动。
  进了家里。
  已经十一点半了。
  周慎之把菜放在梳理台上，低头开始处理，他外套脱下来，只剩下件黑色上衣。
  他做饭时很认真，沈恬喝了半杯水后，又倒了一杯进去，她把水递给他，周慎之抽空接过来，喝完。
  沈恬把杯子拿出去，脱下外套，把头发扎起来，然后挽起袖子走进去，说道：“我来帮忙！”
  周慎之刚合上锅盖，偏头看她，语调懒洋洋，“你外面坐着。”
  沈恬指着手表，“十一点四十啦，奶奶还等着呢，我能帮一点是一点！”
  周慎之看她认真的表情。
  他取下粘板。
  “那麻烦恬恬帮我把秋葵洗一下。”
  沈恬笑道：“来啦！”
  她把秋葵倒到篮子里，然后开了水龙头，纤细白皙的之指尖穿入水中，水挺凉的，不过这点凉还好。
  她认真地洗着。
  洗完后，放着，周慎之则准备几个小菜，都是配粥的，也是奶奶喜欢吃的。沈恬帮着又洗了葱。
  洗完她就没事做了。
  她问道：“我还能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