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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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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见你
      喜山问:“你站了很久吗?”
      弗妄回答:“有一会儿了。”
      她伏在弗妄怀里,静默了一瞬,像是在问,又像是自答,“你在等我。”
      弗妄说:“嗯。”
      弗妄朝前走,喜山趴在他怀里,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一伏。她把头埋在弗妄的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一股檀木的清香。
      喜山问他:“等到我,想做什么?”
      弗妄似有准备,很快回答:“听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喜山轻轻笑了一下。
      有话要说?听她说这块土地可以孕育幽荧,她要复活师兄么?
      她说:“有。”
      弗妄说:“嗯。”
      他从始至终面无表情,某一刻看起来很是阴郁。
      喜山突然用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眼睛说:“我刚刚,把整个山逛了一遍,发现那里有个凉亭,是个很好的观景台,不如你抱我过去,我想和你聊聊。”
      她伸手指向山顶。
      弗妄沉默着随她看去。
      他当然比喜山更熟悉这里的一切,知道喜山说的是什么地方。
      喜山说要去,弗妄便什么都没有再问,带着转向她往高处走。
      从凉亭往下,可以看到山间的全貌,那里有连绵起伏的山脉,湖泊,亮着灯火的人家,但喜山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弗妄将她放在石凳上,自己坐在另一侧。
      她起身,几乎是跳了过去,再次坠到弗妄怀里。
      “石凳好硬,我要你抱我。”
      弗妄自然地伸手抱着她。
      喜山再次勾着弗妄的脖子。此前动用轻功,巡查偌大一座山,现在确实有点疲乏,头靠在弗妄肩头。
      “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弗妄说:“嗯。”
      喜山说:“我一直在沉睡,本来不知道会睡多久,直到前几年,黑链将一个小沙弥赶上山,我觉得他有点像你。”
      弗妄没有料到喜山会突然说起这个,愣了许久,表情仍是之前略显沉郁的样子。
      他说:“我知道。”
      喜山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有点不太确定,有没有听到弗妄最后那个“了”字。
      也许,他说的是,“我知道了”,喜山想。
      她摇摇头,继续说,“他告诉我,少林的和尚,亲眼看着你飞升,大殿中央,闪过金光,你是成仙了吗?”
      弗妄说:“不是。”
      喜山睁大眼睛:“小和尚还能撒谎?”
      弗妄拨弄佛珠,缓慢解释着:“我确实曾在一个白天,在大殿之中,向众人宣告隐退,自此离开少林。”
      “他说的那道金光呢?”
      “经书口口相传,有不少故事在相传时,因为想象,最终变成另一版本。”
      “所以”,喜山说,“你没有成仙,那这些年你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没有直接回答喜山的问题,而是反问:“你想我来找你?”
      喜山毫不犹豫地说:“我想你来找我。”
      说完这句,她还嫌不够,认真地补充:“我不仅想要你来找我,十年前,我甚至想让你跟我一起走。你不记得了吗?”
      他没立刻回答,但那个眼神,喜山知道,他记得。
      “为什么当年不跟我一起走,十年间你既然想我,又为什么迟迟不来找我?”
      弗妄用指腹抹了抹喜山的眼角。
      喜山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有点湿了。
      做公主的时候,她向来率性而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从在西域皇陵差点死过一次,她就很少再将自己置于这种情境当中。
      无助、脆弱,喜山不喜欢这种感觉,偏偏这一刻她控制不了自己:“你难道不知道我会难过吗?”
      弗妄拭去喜山眼角的泪珠,轻声说,“对不起。”
      喜山摇头,“我不是要听你说对不起。”
      她伸手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发现弗妄正在看着自己,表情极尽复杂。
      喜山虽然看不明白弗妄的表情,但有一点她突然懂了,其中原因,弗妄不愿意说明。
      她不是想听弗妄说对不起的,她甚至也不是非要刨根问底,知道弗妄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喜山把头埋在弗妄怀里,环着他的腰,小声说,“我也不是要你解释,我只是……”
      哪怕喜山清楚知道自己不想做什么,但她却发自己,她很难说清楚自己想做什么。
      “我只是”什么呢?
      只是在逍遥宫很无聊,每次醒来,都会想到你。
      喜山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弗妄一直在等她开口,手指插进她的发梢,轻轻捻了捻。
      时间突然被拉长了一样。
      她小声说,“很想你。”
      弗妄继续拨弄她的头发,好像没有听到。
      喜山舔了舔嘴唇,她不打算再说一遍,突然看到弗妄抬头。
      也看到他垂下眼眸,凝神望着自己,慢慢地,将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喜山闪躲着目光,整个人羞赧起来,她想说点什么,但是弗妄一点点向她靠近。
      她本就坐在弗妄身上,两个人离得很近,就这样的距离,也被他逐一消去。
      弗妄将唇贴在喜山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