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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人迷你好突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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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7章
      “不要说这种话!”仇冰河皱眉批评他。
      “不,我有感觉……我快死了。”这次不是气话。
      夏至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过去十八年他的生活方式实在算不上健康,他的精神时刻处于崩溃的边缘,他没法让自己休息好,他的身体有许多毛病。
      这次受伤破坏了他身体那脆弱的平衡,夏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崩塌。
      他要死了。
      他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而且这次谁也留不住他,仇文再怎么强硬也没用。
      夏至朝仇冰河伸出手。
      仇冰河把他的手握住。
      “我曾经放弃了你。”夏至对仇冰河说,“我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
      “可是我遇到了一个超棒的爸爸诶。”仇冰河从来不觉得夏至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夏至却摇了摇头:“你的幸运与我的行为无关,我就是失职了。”
      “我个人其实希望你不要回到人类的世界。”夏至对仇冰河说,“那不是个好去处。”
      仇冰河没有回应。
      夏至明白了仇冰河的意思,他继续说:“如果你一定要回去,那我希望你不要对你所做的事业倾注太多心血。”
      “我曾经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个,我曾以为自己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好吧,我确实是。只是我后来发现,这个世界上的人不止一万个,我只是比其他人更晚发现自己的平庸。”夏至看着仇冰河的双眼,“那太痛苦了,真的……太痛苦了。”
      “我知道自己没那么厉害。”仇冰河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天才了,“我有爸爸他们肯夸我就好了啊。”
      “我爸爸是个不得了的天才,但是他总夸我。”仇冰河觉得这在某种意义上证明了她确实是厉害的,虽然这种厉害并不被绝大多数人认可就是了,“我在他那里做个天才也挺好的啊。”
      夏至笑了,他再次确定了仇冰河这孩子不会走上他的老路。只不过:“你会长大的,虽然比别人慢了一些,但你会变得与现在完全不同。”
      “那也没办法啊。”仇冰河说,“我决定不了也弄不清楚以后会怎么样,只能先活着再说喽。”先按现在的计划去走,她不需要为不存在的未来去担忧,怪浪费时间的。
      “……这样也好。”夏至还想给这孩子打一些预防针,可他的人生实在过得不怎么样,他给不出太多的建议。
      他能说出的想法都是消极的,他知道很多人哪怕和他有了相同的经历也能走出来,他们不会颓废十八年,他们不会自我厌弃。
      夏至想起自己的同事曾经说过“错误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排除一项可能性,我不需要为其愧疚,我只需要想办法纠正”,夏至做不到,他走不出来,他没法重新开始。
      仇冰河见夏至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她起身去找仇文了。
      仇文把郭天盟逼到了墙角,他试图给郭天盟来个公主抱。
      “爸爸!”仇冰河走上前,他打断了仇文的动作。
      角落处的郭天盟重重呼出一口气。
      以往关敬英是会打断仇文的,但这次关敬英觉得郭天盟属于欲拒还迎。虽然郭天盟看起来特别排斥仇文的行为,但他反抗不了之后便会享受。
      所以关敬英没再干扰他们爷孙培养感情。
      “爸爸,夏老师是不是快死了?”仇冰河问仇文。
      仇文点点头:“他的身体在衰竭了。”有时候丧尸比人类更清楚人类的身体状况。
      仇冰河拉着仇文的袖边,她一脸凝重:“能让他不死吗?”她见证了很多人类的死亡,但夏至不太一样,夏至算是她的老师。
      “我没有办法。”仇文摸了摸仇冰河的头,“我可以咬他一口,但是他不愿意啊。”
      “他现在反抗不了,爸爸你可以直接咬!”仇冰河提议道。
      “不行啊。”仇文摇头,“我不能做得太过分的。”
      仇冰河垂头,她拽着仇文的袖子不松手,什么都没说,可她明显还在坚持自己的想法。
      “好孩子,咱们不能这样。”仇文没再逼迫郭天盟了,他捧住仇冰河的双颊,“你不能剥夺他的自由。”
      “爸爸,咱们不是一直在剥夺他的自由吗?”是她爸把夏至捡回来的。
      “是啊,可是现在他的身体受不住了,他没有自杀,他是走不下去了。”仇文耐心解释,“这是他最后的自由了。”
      也许再活久一点夏至是能想开的,也许活个两三百年他就会觉得过去自己的想法真的很蠢,就像仇文经历过的那样。
      可这应该是夏至自己的选择。
      仇冰河:“我们可以……”
      “我们不可以。”仇文打断了仇冰河。
      “好孩子,如果有一天你回家忽然发现叔叔阿姨和爸爸哥哥都被人杀了,你知道凶手是谁,却有一个人告诉你‘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应该忘记这一切,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你会听那人的吗?”仇文问仇冰河。
      “这不一样,他没有杀掉谁。”仇冰河说。
      “对他来说是一样的。”仇文摇头,“不然他为什么走不出来呢?”夏至始终没把自己当成幸存者,他觉得自己是个可耻的逃避者。
      谁都觉得他不是逃避,只有他一个人执着地给自己扣上了“逃避者”的帽子。而这场“辩论”中最重要的只有夏至。但遗憾的是,他对自己的看法并不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