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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钥匙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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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一条鲜活的人命,换来的只是一句今天早点下班而已。
      将电脑关闭,谭乐刚刚起身便见赵远又凑到了自已的旁边,“谭哥,甲方那边问进度…”
      “等明天再说吧。”谭乐不想理他,从柜子里翻出背包转身离开。
      大厦里人潮涌动,似乎所有的公司今天都幡然醒悟,明白“加班”的坏处。
      电梯里,有人叽叽喳喳的聊着死去程序员的生平。
      普通男人,三十多岁,靠做程序员养家糊口,身体一直不大好,每次单位体检都能查出一大堆异常,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几乎样样占齐,年后刚返工的时候就发现有脑梗的迹象,只是一直不敢请假去医院。
      似乎一切的悲剧都找到了源头。
      他与他又有什么差别?
      不过一样的疲于奔命罢了。
      出了电梯,谭乐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不知今天第几次的翻看微信聊天记录。
      【白石:医院的工作餐好难吃。】
      【白石:我想吃你做的炒胡萝卜。】
      【白石:你看这帮实习生写的病历,给狗看狗都看不懂。】
      【白石:病历.jpg x n】
      【白石:就是这个坏人天天偷喝我的冰咖啡。】
      ……
      将消息翻到了一周以前,谭乐再度看着白石发来的自拍照片。
      隔着手机屏幕,他与那双深邃的眸子对视。
      似是被窥探到了心底最隐蔽的秘密。
      这次他终是没再犹豫,拨通了白石的电话。
      *
      秋高气爽。
      晴空万里。
      宛如一幅宁静而宏大的画布。
      深邃的湛蓝,仿佛是天空和大地之间的无尽深渊。在这澄澈的蓝色之下,太阳逐渐落下,洒下金色的余晖,照亮了天空的边缘,形成一道耀眼的光环。
      白石躺在住院部的天台,身上的暖意已经被秋风带走了大半。
      他不想回到办公室去休息,只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学医十几年,面对手术失败这种事情早已麻木。
      只是,每次手术失败后的心情都很难快速调节,他总会陷入自我怀疑与自我辩证的状态。
      鼻腔里还有鲜血的气味,他闭上眼,手术时的所有过程便在眼前再度重现。
      每一个血管的出血点寻找、步骤…
      每一次找到出血点时,持针器穿针、引线、打结的动作…
      还有事情没有达到完美的状态,如果能够再快一点寻找到出血的主血管…
      如果能够在血管爆裂之前提前发现异常…
      如果提前几分钟将软化血管的药物加大剂量…
      患者或许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他不知在脑中演练了多少次手术流程。
      只是手术并不是数学题,只要选择对的方法就一定会有正确的答案。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白石伸手将电话摸了出来,闭着眼睛按下了接听键。
      “白石,是我。”
      电话那端的声音略显陌生,白石皱着眉毛睁开眼睛看了眼联络人。
      谭乐啊。
      等一下是谭乐?
      这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家伙怎么会想起来给他打电话?
      他一骨碌坐起身,用略显慵懒的声音回他,“乐乐,怎么想起我了?”
      只是许久未说话的嗓子声音格外沙哑,故作轻佻的尾音也遮掩不住他的疲惫。
      “你是,又病了么?”谭乐心脏狠狠的疼了一下,他攥紧手机,语气里是压抑不住地关怀,“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你平时别老喝那么多冰咖啡…”
      白石打了个哆嗦继续嘴硬,“我就病那一次还让你给撞见了,平时身体好着呢!”
      话音没落,白石一个喷嚏打的山响,谭乐将手机从左耳边移开,换到了右耳继续接听。
      “我今天下班早,想请你吃饭。”谭乐鼓了好大的勇气才将话说出口,最后的几个字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请他吃饭?
      谭乐开窍了?!
      这哪是简单的一顿饭,这是约会啊同学们!
      白石从地上一骨碌爬起,再度确定,“你要请我吃饭?”
      谭乐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给自已解释,“你帮我卖掉车子我还没好好谢谢你,今天正好下班早我就想请你吃饭…”
      最后的几个字,他声音小到自已都听不清楚。
      第139章 我是主刀
      加班一周多,谭乐终于有机会再次回家。
      这次房间里显得格外凌乱。
      门口整齐摆放的拖鞋被甩的东一只西一只,白糖罐子放在水槽里,烧水壶开着盖子放在案板上,喝水的杯子在冰箱顶端,被褥枕头全堆叠在一起。
      他默默的将所有东西收回原位,走到窗边时看见了书架顶端的那一盆果冻乙女心。
      一周多没被太阳直射的乙女心明显徒了不少,叶片高了一大截,纷纷地向着阳光的方向倾斜。
      唯独那一串绽放着的花花剑没有丝毫的变化。
      多肉的花朵与正常的鲜花并不相同,似乎有着更为冗长的花期,他伸手拨弄了几下花冠,黄色的小花摇曳,垂坠的几朵宛若铃兰般的花朵摇晃了起来。
      原来,这种微不足道的花朵可以开的这么久。
      将盆子放回窗外,谭乐看向凌乱的床铺。
      这小孩的睡姿不大好,睡起觉来整个床似乎都不够他折腾,连枕头都能被他压得变了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