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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斗不如当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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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节
      唐师师不动,姚太后也等着她。唐师师知道自己不能沉默太久,她必须马上给出反应。姚太后不会蠢到给她见血封喉的毒,现在这瓶,多半是慢性毒。反正赵承钧迟早都要早逝,她接过毒药,稍微给赵承钧喝一点,并不影响最终结局。这样一来,她可以继续享受姚太后的庇佑,还可以在姚太后的帮助下,改立赵子诰为世子。
      这一切都是她最盼望的模样。唐师师知道她现在应该伸手,接过这瓶药,并且对姚太后大表忠心。只要她拿住,她所有的危机都将迎刃而解,还能帮助儿子成为世子。
      但是唐师师不知为何,迟迟无法动弹。唐师师僵持了好一会,突然站起身,后退一步,声音颤抖道:“太后”
      唐师师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是姚太后已经知道她的答案了。姚太后将锦囊扔到一边,冷笑道:“靖王妃和靖王真是情深意切。你都没有看这里面是什么,就忙不迭拒绝。你对我那好儿子真是一往情深啊,连一丁点危险都不想让他冒。”
      唐师师低着头不说话。她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真的毒,有可能是姚太后诈她,但万一是真的呢?片刻之前,他还陪她赢花灯,买糖葫芦,糖浆的甜味仿佛还萦绕在舌尖,唐师师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地,将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粉,加到他的茶水里?
      她若是拿了这瓶药,无论瓶中是真是假,无论赵承钧会不会发现,她和赵承钧都彻底完了。如果赵承钧得知这些后,他会怎么做呢?他可能隐忍不发,可能将计就计,也可能会像赵子询那样,另置妾室,从此对妻子不闻不问。唐师师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胆子拒绝姚太后,可是一想到刚才那些情景,她就感到无法呼吸。
      唐师师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徒劳地挣扎道:“太后,妾身不知道您听了什么人挑拨,竟然怀疑到妾身身上。兴许,这里面有些误会。”
      “误会?”姚太后冷冷地勾唇,说,“如果觉得哀家误会了你,你只需拿起这瓶药,当着哀家的面让靖王喝下去就可以了。唐师师,你原本只是个商户之女,若不是哀家,你绝没有机会接触王孙权贵。你的王妃之位是哀家封的,你的地位是哀家赏的,包括你的儿子,没有哀家,也活不下来。你打算背信弃义,恩将仇报,背叛哀家吗?”
      唐师师手心紧紧攥着,手指已经冰凉一片。她沉默片刻,低低道:“对不起,太后,妾身不能。”
      不能。姚太后笑了,她倚在塌上看了看指甲,忽然猛地翻脸,一把将桌几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刺耳的瓷器碎裂声响起,热水和碎瓷片一起迸溅,唐师师强撑住台面,没有往后躲。
      “好,好得很!”姚太后气极,眼神如刀子一般,恶狠狠地落在唐师师身上,恨不得将她戳穿,“哀家对你不薄,你竟然这样回报哀家。哀家识人无数,没想到,却在你身上看走了眼。你是不是以为有赵承钧宠爱,哀家就动不得你?可笑,赵承钧只是利用你。哀家不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赵承钧对你并不是真心,你是哀家送过去的人,从一开始,你就是他棋盘上的子。”
      姚太后的话无疑正戳到了唐师师的痛处,这就是她最害怕的事情。赵子诰是赵承钧的孩子,唐师师相信赵承钧不会亏待自己的骨肉。但是,她呢?
      等赵承钧建成大业,扳倒姚太后之后,唐师师这颗棋子还有没有必要留着?赵承钧对她纵容的过分,他到底是真心如此,还是演戏而已?
      唐师师心里乱成一团麻,但是低着头,依然不松口。姚太后都气笑了,她阴恻恻笑了两声,忽然沉下脸,说:“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莫非以为,当上了王妃,接下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哀家能立你,就能废你。你可以用孩子当保命牌,但是你的娘家,你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保得住吗?”
      唐师师低头死死盯着地面,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姚太后终于还是拿出唐家威胁她了。她自己虚荣,贪婪,非要挤进上层圈子,甚至不惜与虎谋皮。成了是她命好,不成,也是她活该。但是—人做事一人当,她自己做的选择,为什么要牵连其他人呢?
      唐师师不在乎唐家偌大的家产,也不在乎首富的虚名,但是她不能拿母亲和齐家冒险。唐师师厌恶唐燕燕不假,但是齐太太对她们母女有恩,齐景胜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的贪婪愚蠢,害了齐太太和齐景胜?
      唐师师慢慢抬头,问:“太后,您想怎么样?”
      姚太后皮笑肉不笑地嗤了一声,换了个坐姿,慢条斯理说:“哀家本想让你将药下给靖王,提拔你当哀家身边的心腹,可惜你不识抬举。但是无论如何,这瓶药,总是要有人喝的。”
      唐师师手指猛地蜷缩,她停顿没一会,点头道:“好。”
      她声音干涩低哑,可是上前的动作却没多少犹豫。她正打算绕过破碎的瓷片堆,却听上首说:“谁准你绕开了?”
      唐师师脚步―顿,她飞快抬头,见姚太后、冯嫡因都冰冷地看着她。屋里屋外都把守着姚太后的人,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冷意慢慢从脚底蔓延到全身。唐师师用力掐了下手心,心想没多疼,忍忍就过去了。她收回脚,正要踩到碎瓷片上,外面忽然传来咚咚咚的走路声。
      这个声音唐师师惊讶,下意识回头。这时,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砰地一声撞到墙上,发出一阵巨响。赵承钧肃着脸站在门外,他表情冷淡,目如点漆,看到唐师师身前的碎瓷片时,眼神油然变得锋利。
      赵承钧身后围着许多宫女太监,这些人试图阻止赵承钧,但是赵承钧身边跟着的都是战场上杀过人、刀尖上舔过血的悍兵,太监哪是这些人的对手。战局都没有打响,胜负就定了,赵承钧一路闯入姚太后的内室,宛如进入无人之境。
      后面的太监气急败坏,掐着嗓子嚷嚷道:“靖王,你这是要做什么?莫非想以下犯上?”
      赵承钧压根没有理会太监,他大步走入内室,没有看任何人,直接走到唐师师身边,拉着她退开,一直站到碎瓷片的十步之外才停住。赵承钧低头看唐师师,问:“伤着了吗?”
      唐师师被吓懵了,愣愣地摇头。赵承钧见她身上确实没有伤痕,这才放下心。随后,赵承钧抬头,冷冷看向不远处的姚太后:“本王在外面等了许久,久久不见王妃出来。不知道太后留着本王的王妃,在这里做什么?”
      姚太后刚才面对唐师师时阴鸷愤怒,此刻见到赵承钧,她顷刻收回张狂,恢复了温雅有礼的太后模样:“哀家和王妃说些家常话,不留神时间长了而已。反倒是靖王,急匆匆闯进来,还弄出这么大动静,不知意欲何为?”
      赵承钧完全不在乎姚太后的质问,冷声道:“原来只是说话,都过去这么久,无论有多少话也该叙完了。时候不早了,本王带着王妃回去了,告辞。”
      赵承钧说完,不理会姚太后,拉着唐师师就走。姚太后暴怒,猛地一拍桌子,怒叱道:“赵承钧,你大胆!哀家是你的嫡母,你胆敢在哀家面前放肆?”
      唐师师被这副阵仗吓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赵承钧会突然闯进来,更没想到赵承钧一进来就和姚太后撕破脸,他和姚太后结仇日久,但是明面上,一直维持着虚假的母慈子孝关系。
      赵承钧环着唐师师肩膀,将唐师师围在自己身侧,形成一个强势的保护姿态。赵承钧冷冷回视着姚太后,目光中的杀气冰冷直白,毫无遮掩:“本王的王位是世宗陛下封的,西北的底盘是本王自己打的,和太皇太后有什么关系藩王驻守边疆、拱卫朝廷是开国先祖的遗训,必要时有义务进京勤王,清君侧。太皇太后代孙儿打理朝政已经许多年了,归政之日近在眼前。剩下这几年,太皇太后还是多保重身体,修身养性吧,勿要动不动摔茶盏。本王的家事,更轮不着你插手。”
      “你”姚太后大怒,气得说不出话来,赵承钧突然叫她太皇太后,就是在提醒她僭越。古往今来只有皇太后替年幼的儿子代理朝政,哪有皇祖母插手的?而赵承钧说清君侧,就完全是威胁了。
      赵承钧压根也不理会姚太后,他低头,仔细地看着唐师师:“能走路吗?”
      唐师师点头,示意自己没事。赵承钧握住唐师师的手,说:“那就好,我们走吧。”
      他说完,拉着唐师师走出包厢,看都不看姚太后一眼。唐师师跌跌撞撞地被拉走,出门后,她看到走廊外围满了人,姚沛儿也从自己的包厢出来,惊慌地看着这一边。
      赵承钧真的是硬闯进来的,甚至连遮掩都没有做。
      赵承钧就这样一路大摇大摆地拉着唐师师下楼。揽月楼外,赵子询焦灼不安地站在马车前,不住踱来踱去。他频频看向门口的方向,等终于看到赵承钧的身影后,他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围上来:“父亲,您终于出来了。太后那边没事吧?”
      赵承钧表情淡淡的,说道:“没事。吩咐车夫,回府吧。”
      赵子询眼睛扫过赵承钧,又扫过后面的唐师师,终究什么也没说,恭顺应道:“是。”
      唐师师这一晚上累得不轻,哪还有刚才逛灯的好心情。她怏怏走上马车,连话都不想说。
      赵承钧站在车前,扶着唐师师上车。他回头望了一眼,见剩下几辆马车安安静静跟在后面,帘子静静垂着,没有一个人东张西望。赵承钧收回视线,破天荒没有选择骑马,而是登上马车,陪唐师师坐车。
      唐师师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她听到有人进来,一睁眼,竟然是赵承钧。唐师师惊讶,问:“王爷,你怎么进来了?”
      赵承钧坐到她身边,熟练地扶着她的头,放在自己肩上,说︰“你刚才情绪不好,我陪你坐一会。”
      唐师师本想自己坐,但是赵承钧的肩膀宽阔坚实,温暖有力,唐师师靠在上面,竟然不想费力气坐起来。她自暴自弃地闭上眼,任由自己靠在赵承钧身上,恹恹说:“我没事。”
      “好。”赵承钧不去揭穿她,低声道,“是我自己想偷懒。”
      马车辍鳞行进,车窗外的叫卖声依然热闹,刚才让唐师师兴奋不已的人间烟火,此刻瞬间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倏忽远去,连声音都模糊起来。
      唐师师慢慢数着马车的声音,她不知道金陵的地图,无法勾勒出马车现在走到哪里。但是她知道,靖王府越来越近了。
      马车避开人群,拐入一条僻静的巷道,行路速度瞬间快了起来。喧嚣声渐渐远去,夜幕平静,只能听到马车碾过石板的声音。
      唐师师没忍住,问:“如果我惹恼了姚太后,会不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赵承钧覆住唐师师的手,他手掌宽大,微微用力就将她的手完全包拢:“不会。”
      “现在毕竟在金陵,你的人马都在西平府,如果发生什么事清,他们根本赶不过来。”
      “什么都不会发生的。”赵承钧按住唐师师的头,让她完全靠在自己肩膀上,说:“你只管放心做自己,其余的事情,一切有我。”
      赵承钧的手心干燥温暖,按在她头发上,几乎让人忍不住想睡过去。唐师师疲惫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小声地说:“这么晚了,不知道诰儿有没有睡着,一个人会不会主帕
      “有奶娘和刘吉在,不会有事的。”
      “我想诰儿了。”
      “好。”赵承钧轻声说,“我们回家。”
      第119章 人心
      回到王府后,夜色已经沉沉。赵承钧先陪唐师师去看孩子,唐师师亲眼看到赵子诰安安稳稳睡着,才终于放心。之后赵承钧好劝歹劝,终于把唐师师哄睡着了。
      今夜上元,金陵彻夜狂欢。天上还在燃放五彩烟花,赵承钧站在庭院阴影中,面无表情地听侍卫禀报。
      “姚太后身边看的严,问不出来今日谁单独见过太后。不过,王爷和王妃在街上看灯时,周侧妃失踪了。”
      赵承钧微微挑眉:“失踪?”
      “说是被人群冲散了,后来世子回去找,果然在后面的街上找到了周侧妃。除此之外,没有人看到周侧妃去了哪里。”
      赵承钧本能觉得周舜华可疑,然而凡事要讲证据,现在并不能证明是周舜华搞的鬼。上元节人多,女眷被冲散是很正常的事情。
      赵承钧没法确定是不是周舜华,但是防着些总没错。赵承钧吩咐:“派人盯着她,之后她若有异常,立刻来禀报我。”
      “属下遵命。”
      赵承钧想到一路上精神都不太好的唐师师,微微叹气,说:“这段时间,你们悄悄跟着唐家,但是不要被他们发现。如果有宵小,你们私下解决,不要惊动其他人。”
      侍卫抱拳应是。他顿了一下,问:“王爷,是否要提醒唐家,让他们这段时间减少出门?”
      “不必。”赵承钧说,“我只是以防万一罢了,现在还不到这一步。”
      在政治斗争中,当一方对另一方亲族动手的时候,往往代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双方都不会这样做。
      姚太后并不蠢,如果她真的对唐家动手,那就是主动挑起战火,赵承钧马上就能让三十万西北军挥师北下。这对双方都是下下策,赵承钧不到最后关头不会选择靠兵力强攻,姚太后也不会屠戮唐、郭两家亲族,自毁长城。
      赵承钧说完,尤其强调:“这些事不要让王妃知道。无论唐家还是周舜华,有动静立刻来禀报我,勿要惊扰王妃。”
      “是。”
      赵承钧又接连做了好几项安排,等全部布置妥当后,他的衣襟已经被寒露沾湿。赵承钧回屋,正殿中灯火暧昧,昏昏沉沉,他轻轻走到最里间,见唐师师陷在枕头中,已经睡着了。
      赵承钧坐在床边,看了许久。她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即便是睡梦中都拧着眉。赵承钧无声叹息,微微俯身,伸手抚平她的眉心。
      赵承钧没有问她和太后发生了什么冲突,看当时的状况和唐师师的神情,他基本能猜个七七八八。
      赵承钧又去看赵子诰。赵子诰早就睡沉稳了,他半张着嘴,嘴里含着拳头,嘴角还慢慢滴口水下来。赵承钧握住他的小拳头,慢慢从嘴里拉出来。
      他做完这些动作后,赵子诰依然没心没肺地睡着,察觉到嘴里的拳头不在了,还流连地砸了咂嘴。赵承钧无奈,但是眼睛却不由漾出柔光。
      这是他的妻子和儿子,他的父母、兄长皆已亡故,外祖父和外祖母也不在人世,唐师师和赵子诰,就是赵承钧在世上仅剩的亲人了。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让别人伤害他们两个。
      任何人都不行。
      上元节过后,那天的事情也不了了之。这对谁都不是好事,所以不约而同的,赵承钧和姚太后都将那天的冲突压下。在表面上,皇家依然和和睦睦。
      然而实际上,姚太后和赵承钧之间的硝烟已经被引燃,见了面连说场面话都做不到。而姚太后对唐师师的态度也急转直下,除夕时姚太后还公开称赞唐师师,给赵子诰赐佛珠,仅过了半个月,姚太后就和唐师师生恶。唐师师和太后短暂而虚假的甜蜜期,结束了。
      唐师师对此心知肚明,她不仅仅是得罪了姚太后,更严重的是她阴奉阳违,欺骗太后。姚太后最开始有多信任她,现在就有多恨她。
      唐师师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这事干的不地道,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她不打算出门了。宫里再有邀约,她就借口赵子诰水土不服,她要留在府中照看儿子,一律推拒。藩王在京城不能久待,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该回西平府了。
      等回了西平,唐师师就不必害怕姚太后了。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唐师师最好低调些。
      唐师师计划的很好,但是没过几天,她接到一封很为难的请帖。太傅王政堂在月底过七十大寿,过寿的帖子送到了唐师师这里。
      现在东宫无太子,太傅是个虚衔,但是王政堂德高望重,门生众多,曾经还当过赵承钧的老师,在朝中非常有名望。
      人到六十古来稀,王政堂能过七十大寿,是相当了不得的喜事。再加上王政堂辅佐过好几朝皇帝,虽然现在不再管事,但是他的名望非同小可,连内阁和姚太后见了,都对王政堂礼让有加。这次太傅过寿,金陵里但凡有些脸面的人家,无不阖家登门,大贺特贺。
      赵承钧和王政堂有师生之谊,要是赵承钧在西平府赶不回来就不说了,他现在明明就在金陵,若是不去参加太傅的七十大寿,怎么都说不过去。赵承钧原本让唐师师在家休息,他去祝寿就好,唐师师思来想去,觉得这样不妥。既然赵承钧有意天下,那文官的态度就非常重要,他们必须得拿出诚意来。
      最终,唐师师也选择出门,亲自去给王太傅贺寿。
      唐师师为防万一,将周舜华、任钰君扔在王府,她自己带着人参宴。反正这两人本就是侧室,唐师师不带她们出门,谁都说不了什么。
      王家今日车水马龙,宾客满门。王家的大太太得知唐师师来了,忙不迭迎到二门,笑道:“妾身参见靖王妃。王妃家里还有小郡王,您托人来说一声就好,怎么敢劳烦您亲自过来?”
      唐师师下车,走入二门,笑道:“太傅过寿,便是刀山火海也拦不住我。我今日没来迟吧?”
      “没有。”王大太太笑着给唐师师引路,“王妃来的正是时候,太傅要是知道王妃来了,指不定多高兴呢。我家老太太在这边,王妃随妾身来。”
      “谢大太太。”
      赵承钧去前面给王政堂祝寿,唐师师就去后院,拜见太傅的夫人。这对老夫妻也真是福厚,两人都七十岁了,竟然谁都没有过世,身体硬朗,无病无灾。
      王老夫人的屋里堆满了人,贺寿的孙女、外孙女,各支远亲,还有交好的夫人太太,此刻全围在老太太身边说话。外面丫鬟跑进来禀报:“老太太,靖王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