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
凭什么被压的人是他?这种念头一旦升起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却还不等行动腰间便是一痛,是阎云舟微微用力扣了一下他的腰,两人的唇分开,阎云舟抬起了一只手,带着老茧的手从水中抬起,点在了宁咎的唇角。
那双漆黑入目的眼眸定定落在宁咎的脸上:
“想什么不着边际的事儿呢?嗯?”
仿佛被戳破了心意一样,落了下乘的宁咎有些羞恼,同时心中的不平更甚,从前是顾忌这人半死不活的身子,他才没有争个上下,现在病也好了,他何必委屈自己?
心中所有的想法都落实在了手上,手顿时便凑去了那个不知名的地方,只是可惜他眼前的人是阎云舟,人就在眼前,阎云舟若是还能让他得逞,那还真是白活了,还不等宁咎偷袭成功,浴桶中便“哗啦”一声,水洒了满地。
宁咎的腰间一轻,便被人搂着腰整个人从水中被带了起来,他的手刚要不老实,一个力道便不轻不重地捏在了他的手肘上,当下手便是一麻,就这一个间歇的功夫,阎云舟已经打横将他抱了起来,出了浴桶。
“阎云舟。”
“叫夫君。”
“滚蛋。”
算起来两人也认识这么久的时间了,宁咎抱过阎云舟不少次,不过貌似这人还没抱过他呢,阎云舟将人放在了床上,两个人谁的呼吸都有些粗重,宁咎用腿勾了一下站在床边的人,哼笑了一声:
“算起来这好像还是王爷第一次抱我吧?”
话音落下那人的眉眼微深,一股极深的情绪在眼底涌动,声音略带了些沙哑,他抬手将宁咎额角的湿发理到一边:
“抱过,从王府大门一直到我们的院子,从院子到大堂,我抱着你拜堂,入棺。”
宁咎脸上的笑意徒然僵在了脸上,心中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眼圈骤然酸涩一片,眼前似乎都能看到那个画面,阴阳相隔对他来说只是短暂的三个月,他知道自己没有死,知道他们只是被隔在了两个时空。
但是阎云舟却是切切实实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他看着他死在他怀里,内疚于没有给他一场完整的婚礼,守着他的墓碑活死人似的过了三年。
他一把搂过那人的身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回以了一个炙热的吻,仿佛在昭示他的存在,他的回归一样,两个人的体温都在升高,没人知道是谁先滚到床上的。
就在宁咎感觉那人要到他上面的时候,立刻醒过来神志,腿上一个格挡便挡住了那人的动作,声音还带着一丝喘息不定:
“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该转到我家了,王爷说是不是?”
阎云舟现在再不知道宁咎是打的什么主意就是傻子了,他忍不住笑了一下,饶有兴致地看着身边的人:
“想犯上作乱?”
宁咎一身反骨:
“笑话,什么叫犯上?你是哪门子的上?之前那是我顾忌你半残,不忍下手。”
阎云舟…他怎么记得第一次的时候宁咎就挺不服输的和他干架,输了才躺平的?只不过现在他也没有戳破:
“好,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宁咎却是刚要翻身而起就被一个力道给压制了回去,他再次用力,还是没起来,额角的青筋都崩了起来,整个人在暴躁的边缘:
“你先放我起来。”
阎云舟有些好笑地开口:
“你都起不来还想压我?”
宁咎这幅身子虽然是比之前那侯府小少爷的结实一些,但是到底和自幼练武,武将出身的阎云舟有本质区别的,就是从前阎云舟身子极差的时候,危急时刻他的反应和力道都不弱,还不说现在身子好多了之后。
宁咎感觉到了阎云舟身上的火热,与从前总是体温低的时候倒是不同了。
不似从前那人待他的温柔,这一次这人的身上带了一股骨子里难以压制的强势,阎云舟缓缓低头,却是直奔宁咎的脖颈,就像是野兽盯住那最脆弱,可以一击致命的地方一样,浑身都是进攻的模样。
他吻在了宁咎的脖颈处,甚至用牙微微咬了一下那人脖颈上的肉,却不舍得用一点儿力气,声音却又闷又有些恶狠狠:
“你知道我不喜欢的,却非要气我是不是?”
宁咎愣了一下才明白这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是在说什么,心里有些无力还有些好笑,这人能不喜欢什么?
无非是不喜欢邹小虎教他骑马,不喜欢邹小虎在他身边,哦,兴许还不喜欢邹小虎和他说话,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醋味儿?
他推了一下身上的那人:
“老陈醋,人家邹小虎可是我的心腹,再说,你也有心腹啊,什么暗玄,暗雨的,我都不介意。”
“那不一样。”
阎云舟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宁咎挑眉:
“怎么不一样?”
“我有抱过暗玄?还是和暗玄旁若无人的说笑?”
宁咎一愣,合着症结在这儿啊?:
“那种抱不一样,那叫礼节性的抱。”
阎云舟却一把将身下的人搂到了怀里,此刻的他不是什么大梁柱石,不是什么将军,王爷,只是一个满眼只有一人的男人:
“那你教教我其中的区别。”
宁咎笑着开口:
“这区别可大了,抱着的感觉都不一样,毕竟小虎血气方刚,年纪又轻…”
还不等他的话说完,就听了“啪”的一声,阎云舟竟然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虽然是不疼,但是分外让他觉得脸上挂不住。
随即耳边便传来了那人恶狠狠的声音:
“再胡说,你试试。”
微重的呼吸交错,阎云舟的怕宁咎受伤,每一次前面都丝毫不着急,这一次也一样,但是不同以往的是,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此刻都更胜从前,他又心里有一股子气,这一次再不是从前的温情脉脉了。
宁咎面颊微红,顾及外面还有士兵,一声都没有吭,只是不断用目光谴责,这一次比以往每一次都要酣畅淋漓,两个人折腾了几次,宁咎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腰酸腿疼。
床上的被褥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宁咎浑身都是汗,没力气起来,阎云舟也是呼吸粗重,宁咎抬脚踹了他一下,嗓子都干的一片哑:
“你出去叫水。”
他可不去丢这个人。
阎云舟笑了一下,一点儿心里负担都没有地下了床,披了一件衣服便出去叫人了,宁咎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如鲠在喉,这人就一点儿偶像包袱都没有吗?
阎云舟回来的时候,宁咎已经坐了起来,一双微红的眼睛瞪着他:
“你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出去了?”
阎云舟坐在了榻边,十分有眼力见儿地给宁咎揉了揉腿:
“那我还敲锣打鼓的出去啊?放心,这周围都是亲兵,再说,本王一不偷二部抢的,如何就见不得人?”
宁咎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说啥,这倒也是,但是这刚来的第一天就…总归是不太好的。
阎云舟抬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想什么呢?这天儿也热了起来,我就叫点儿水进来洗洗有什么了不得的?你还没看那些一并来的文官呢?要水要的勤着呢。”
那些个大人们自然是比军营中的大老粗讲究多了,在朝中还有休沐日呢,休沐是什么?就是,打沐浴熟悉,打扫的日子。
宁咎瞪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起身去洗了澡,清理干净,换了干净的寝衣之后人便往一边一坐,丝毫没有去管那榻上的一片狼藉,都交给了阎云舟。
这毕竟是在军营中,若是这会儿叫人进来收拾不是阎云舟能干出来的事儿,所以这殿后的工作阎云舟便都包了,宁咎坐在一边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他动作,笑着开口:
“王爷做起这些还挺熟练的,怎么?之前有练习过啊?”
阎云舟一边铺床一边开口:
“自然,侯爷想学啊?”
宁咎见他避而不答,白了他一眼,瞧着床铺好了直接便叫来了门外的小厮:
“侯爷。”
“你去邹副将的帐中,将他给本侯的两条墨狐皮拿来。”
“是。”
果然宁咎的话音一落下,刚坐下榻边的阎云舟的眉眼都深了:
“不累?还能惦记什么墨狐皮?”
宁咎轻轻晃着手中的茶盏,侧眼瞥了一下阎云舟那晴转多云的脸色笑了一下:
“是啊,都说墨狐珍贵,不容易碰,好容易小虎猎了两只,说是毛色非常好,十分的顺滑油亮,做围巾最好了。”
阎云舟靠了下来,看着故意气自己的人:
“好,那侯爷切莫辜负了属下的一片心意,本王累了,先睡了。”
没一会儿那墨狐皮便送了过来,宁咎确实是第一次见,这墨色油亮的皮毛确实是好看的,他看着榻上装睡的那人,特意借着烛光细细打量,嘴里还不住地赞叹:
“嗯,这皮毛真是难得。”
阎云舟睁开了眼睛,瞧着那人幼稚的小心思有些好笑还有些气:
“行了,难得你就留着,明日就围出去,给你脖子上都捂出痱子来。”
宁咎到了榻上:
“小心眼,不逗你了,这是邹小虎孝敬我们两个人,说是这墨狐难得,正好凑了一对,而且,不白孝敬哦。”
阎云舟抬眼瞧他:
“说吧,晚上嘀嘀咕咕一晚上都说了什么?”
他自然不可能真的醋这两人,晚上他也看出来邹小虎应该是和宁咎说了什么。
宁咎盘腿坐在了榻上,手一上一下地抛着这两个狐皮:
“小虎想托我去给他提亲。”
这话一出阎云舟顿了一下:
“提亲?他看上谁家的姑娘了?”
“说是幽州知州家的嫡次女,他上面的哥哥战死了,家中也没有什么亲长在,只剩下了一个寡嫂,自是不可能帮他上门提亲的。
左右他从前是我身边的人,现在我又刚好到了随州,由我去帮他提亲倒是也合情合理,而且也显得更重视一些。”
阎云舟靠坐起来一些:
“邹小虎年纪虽轻,但是有从龙之功,这两年在火器营中历练,受封武义将军,也是个从五品的武将了,倒是也配的上幽州知州家的嫡女,你说到底从前也是你历练出来的,你也确实可以替代他的亲长帮他提亲。”
宁咎拉了他一下:
“既然我都去了,你就和我一块儿呗。”
阎云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